我也会老去
□玉瑕
我也会老去
带着不再荣光的面容
像迎面而来的老妇
拄着拐杖，一跛一跛行走在河边
或者
我就是不远处
石凳上垂首而坐的老伯
愁容满面
想着春天以外的事
走过你们的身旁
我嗅到父亲的汗味和母亲的琐碎
在早春的清晨
悄无声寂，从未间断
静谧而又安然
我折转身来沿岸而上
再次丈量河水的长度
是否能够延伸到你们生活的城市
在远方
我的父母，花白着头发
手牵着手
像我一样在河边踽躇
想着自己的心事
顾不上春天已到
花开两岸
六月菜园
□吴春萍
六月的清晨
洒满金色光辉的菜园
习习凉风和一群瓜果草木不期而遇
光与阴在缝与隙之间悄然搭建舞台
化名锦荔枝的苦瓜们
一起排队穿过夏日火辣辣的目光
悬在一根根藤上表演亮相
白白嫩嫩地翡翠着绿
身上玉一样的水珠
闪亮六月明净的眼眸
青衣花旦开始唱台词：
“六月啊！”……
“来啦”——
一个个金黄橘红的六月橙
摇头晃脑地钻出茂密的枝叶
滚着圆圆的肚子
跳起了一支支别致的肚皮舞
不打哈欠不弯腰
阳光从空中直直倾泻而下
金子一样火一样的热浪
一波一波不断滚向下方
口含一枚钉
——咬紧牙关
苦瓜艺人接着继续唱：
“不把己苦传他物”……
垂泪欲滴——
黄瓜大嫂赶紧来帮腔：
“苦啊，还没起蒂蒂呀！”
“别怕”——
早熟的西瓜娃娃们哇
带着冰糖的甜蜜气味
头戴一顶顶黑色条纹的绿色瓜皮帽
一个个筋斗前后弓翻到
还有黑美人
还有口口脆……
在这个多姿多彩的六月菜园
一众演员们啊
相继粉墨登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