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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的夏天

作者 □宋正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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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在一篇文章里写过,相较夏天和冬天而言,我更喜欢冬天。原因是寒冷的天气让人更清醒,更何况冬天还会下雪,雪会让整个世界变得纯净。其实,我个人不太喜欢夏天,这和自己的幼时经历有关。那时的我,住在太平街的一个小院里。每当夏日暴雨时,古董级的下水道排水吃力,漫出的雨水就会灌进屋内,于是家里就变成了一个“水上乐园”,鞋子都会欢快地浮起来,像一只只没有方向自由飘荡的小船。此时,家里人都会行动起来,奋力用瓢盆将家里的水舀起来、泼出去。对于年纪小的孩子而言,加入到这场“战斗”中,仿佛是一场欢快的事。而自己渐渐大了,感受到家人和邻居对这种情况苦不堪言,连带也开始不喜欢夏天这个季节来。

事实上,孩子们的夏天是快乐的。放暑假了,可以游泳、吃冰糕、喝汽水了……先说说游泳这件事吧,老灌县人说游泳叫“洗澡”。在我父亲幼年时,那时的孩子还敢到大江大河里去“洗澡”,父亲的水性就是在柏条河里练出来的。我还亲眼见过有胆大者骑在一只汽车内胎上在柏条河里玩起了漂流。后来,在大河里游泳变得不现实,一来河岸光滑,用灌县话说不好“收滩”,二来闸门也多了起来,谁敢轻易下河?时代在进步,人们的安全意识也在提高,更有相关法规明文禁止。到了我的童年,更多的时候是到游泳池里游泳了。

到游泳池游泳,要先去医院办一张游泳证,上面有照片和个人信息,重要的是要有一家医院的盖章,表示已经体检过。去游泳池有一个诀窍,鞋子不要穿得太好,因为很有可能被别人“换掉”,我就曾狼狈地穿着一双女式拖鞋回家。水,肯定是让人欢快的。那些年的夏天,不知泡了多少次游泳池,虽然一直没怎么学会游泳,倒是有无数快乐的记忆。记得高中时,男女同学骑着自行车去位于玉堂的一家单位游泳,原因是便宜,人也很少。老板为了节约,引来了山溪里的活水,让人感觉分外凉爽。在高中的紧张学业中,我们竟有如此悠闲的时光,这就是当差生的“好处”。我记得当时有个女生,个子不高,唱歌很好听,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关于高中的记忆,常停留在那一池蓝绿色的水中。

关于吃冰糕,少不了要说说宁江厂的豆沙冰糕,真是甜。记得有一年夏天军训,在烈日炎炎下训练站姿,汗流浃背、口干舌燥之际,忽然听到熟悉的叫卖声:“宁江厂冰糕,卖宁江厂冰糕……”一个买冰糕的老头推着一辆自行车闯进了我们的视线。当时的心情用什么来形容,很多人都可怜地舔了舔嘴唇。现在想想那个教官是多么可爱,喊了一声“休息”,然后请我们吃冰糕。那叫一个爽,甜进心里去了。成年后吃过一次最贵的“哈根达斯”,却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美味。

1995年的夏天,我高中毕业,记得那年还搞了一次晚会,我好像上台唱了一首歌。最令人惊异的是那些女同学都化了妆,穿着金光闪闪的衣服跳起了舞。那个夏天的夜晚,平时熟悉的女同学因为美丽而让我不敢相认。那些年还流行照相,我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去照相馆,有个同学很在意,特意穿了西装,还有一个同学不甚在意,趿拉着一双拖鞋。还好,我们终于完成了这张照片。穿着虽有不同,但我们每个人眼里都闪着光,有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那些年的夏天,珍藏着一个人的青春密码,只可惜,身在其中时并不知晓。我不喜欢夏天,还有一个缘故,因为这是一个有关分离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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