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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父亲登高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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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患了脑梗,说话含糊不清,走路需要拄着拐杖,一向风风火火脾气豪爽的父亲,那段时间心情非常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我每天小心翼翼地陪护左右,生怕父亲发脾气血压飙升加重病情。

重阳节头一天,父亲心情不错。我提议带他去百泉湖景区转转。父亲有些心动,转而看看自己行动不便的左腿,含糊不清地说:“去百泉湖,不登苏门山有啥意思?”苏门山就在景区内,一向对中华民族传统节日非常看重的父亲,自是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登高望远是重阳节的传统习俗,父亲想登苏门山,我一定要满足他这个愿望。

第二天一早,我开车载着父亲直奔百泉湖。

苏门山不高,海拔约180米,青石条铺的石阶。父亲右手拄着拐杖要自己登山,我蹲在父亲面前,说:“爸,让我背着您老登吧!”父亲嘟囔着:“你背不动。”我说:“现在我不背您,等我年纪再大点,或许就真背不动您了。”父亲听了我的话,被触动到了,他爬到我的背上,右手握着拐杖,圈着我的脖子。我深提一口气,稳稳站起来,拾阶而上。石阶梯两旁的山坡上植满柏树,苍翠葱郁,许多祠宇亭台掩映其间,一股淡淡的柏树清香弥漫鼻息间。我感觉到背上的父亲不时左顾右盼,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父亲背着我的情景来。小时候跟父亲去地里,我走不动了或是不想走了,父亲便会把我背在背上;每次去赶集的时候,人多怕挤着我,或有什么好看的,父亲也会把我架在脖子上。我那时候就发现被父亲驮着,身边的风景都不一样了。

很快登上了龙亭,父亲要下来休息,我说等到了苏门山山顶的啸台再休息。上啸台只需再登十几个石阶,但非常陡峭,啸台左右两侧则为平地,可以绕过去继续前行。父亲担心我身体吃不消,要绕过去。登高才能望远,况且现在我们距山顶只有十几个台阶。我背着父亲躬身前行,这十几个台阶登得异常艰难,主要是因为双手反在背后保护父亲的安全,不能扶着栏杆借力和保持平衡。

当我背着父亲终于登上了啸台,父亲坐在石凳上,望着我,满眼慈祥。“累坏了吧?”“还好,爸,你看,这边可以看到太行山。”站在啸台的东侧,向东北方向眺望,连绵的太行山像一堵年代久远的矮墙。父亲看了一会儿,走向啸台的西侧眺望。西侧的地势凸起,柏树障目,再加上不远处有高楼,无法远眺,父亲却凝目许久,那是老家的方向。我索性背起父亲,让父亲远眺,希望父亲能像我小时候攀附在他背上一样,可以看到不同的风景。

背着父亲下山的时候,父亲在我耳边不停地跟我讲我小时候的故事,讲到好笑处,父亲忍不住“嘿嘿”地笑。父亲的笑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让我甘之如饴。

就是样,我背着父亲下了苏门山。(尚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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