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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奔的冰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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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汗如雨的季节,能拯救一个人夏天的方法,除了空调和西瓜,恐怕就只有冰粉了。

记忆中的冰粉,是小时候老家院子里的一碗清凉,它是花甲之年的向婆婆的拿手好戏。夏天的早晨,一盆温凉的清水,等来的是向婆婆的勤劳,用布包着的冰粉籽,反复搓揉出一盆的浆红,然后被一根长长的井绳下降到冰凉的井水中。冰粉在这儿凝固成形,并且以一种爽滑的姿态重现天日。

此刻正值小屁孩们放学。大家在院子里排队,巴心巴肝等着向婆婆的检阅。慈祥的向婆婆一边哼着“不急不急”,一边用小刀划过凉盆中的冰粉,轻轻盛于小碗中,浇上红糖水和白芝麻,须臾间就变成了小屁孩们的解暑神器。而晌午刚过,向婆婆的冰粉一准会出现在街口,去拯救更多人的夏天。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这个夏天,习惯于饭后百步的我,在闹市一隅看到了灯箱上一行醒目的字“传统小吃,向婆婆冰粉”。我几乎是疾步而去,找到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环视一周,街面上摆放着许多小餐桌,食客们排着队,像当年的小屁孩似的,等着和冰粉的重逢。更远处也是一番番热闹,卖各种小吃的,卖各种小玩具小饰品的,让一溜长街充满了烟火气。

冰粉端了上来,店主却是一个清秀的女孩,细细一问,还真是向婆婆的曾孙女。再细细端详面前的冰粉,除了红糖水白芝麻,还多了西瓜、葡萄干、 红绿豆、糍粑、龟苓膏、西米露和玫瑰花瓣等等,味型丰富不说,味道更多了许多层次。而摊点前排起的长队让女孩飞奔,冰粉的火热和清爽交织成城市的新夜景。

不知不觉间又去品尝了几次,对女孩也慢慢多了一些了解。开始她是想开个店,解决自己的温饱,至于卖什么,有些举棋不定。这时父母建议,从小吃到大的冰粉,算是家传的手艺,从祖母到曾孙女都会制作,算是四代传承。炎炎盛夏,最适宜冰粉去消暑。

女孩就这样开起了冰粉店,又适逢国家鼓励地摊经济,把小餐桌顺势摆上华灯初上的街头,立即就成了一条街的风景。一碗碗飞奔的冰粉,除了让人们享受到冰粉的清爽,更体验到烟火味带来的熟悉感。无数的店和店主走向街头,城市的流动与繁盛悄然回归。

回归街头的向婆婆冰粉,既是味道的传承,更是味道的创新。(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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