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万年青树，站在路边
年年开花，结果，吸引了无数鸟儿
像得到了满意的回归
“一切自然着，坦然着，和谐着……”
去年冬天，修路工人再次出现
那棵树仍安然无恙
又被保留下来
又被围着取暖，大家都说，岁月匆匆
多少虚空，多少雪
但一棵树多么诚实，年年绿
年年献出果实
有慈悲的本性
我每次经过它，都要在心里
描摹它喜悦的样子
与自己的喜悦相似
喇叭花的叙述
我一直相信，有鸟鸣，就有花语
那些喇叭花是会唱歌的
发出的声音
为填补空缺而来
在我寂静的山路，有充足理由
接住一道又一道光芒
我是快乐的
因为它们挤进我的路途
举着粉色的脸蛋
像一个又一个暗示——
再也没有必要
对山路的不平而耿耿于怀
一种抵达，眼睛里全是花
一种栖居，与花朵多相似
植物的修辞
土豆花开了。一朵接一朵
几乎找不出它们的区别
每一朵都像在用祖传秘方，吐蕊，舒展
面对一场雨，一阵风
都像早有心理准备
“或握着一种乐器……”
这是我想到的。翅膀一样的忧伤——
我开始写信：致白花朵
每一朵都沾着露珠
你来时，请避开忧伤，请听我的表白
覆盖着植物
请闭上眼睛，继续说
一天一个梦，一天一个好结局
是的，春天的清晨，我默默对着它
那些动态的词语
就会统统走开
